484 蠱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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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八十一章——雨林

銀麵具上暗紋精緻,襯得阮的身姿越發高貴出塵,她道:“好,那我便戴著。”

言罷,她又道:“我這回外出,給你帶了些禮物回來。”

“還有禮物?”千芊眼眸一亮。

阮溫言道:“嗯,我方纔放在你房中了,也不知你是否歡喜。”

“無論你送什麽,我都歡喜的。”千芊激動之下,隻恨不得現下便奔過去一睹那些禮物的真容,但在阮麵前,她總免不了有些裝出來的拘謹,不敢讓阮瞧出她的心急。

“去瞧瞧麽?”阮眼底帶笑。

“好。”千芊點了點頭。

千陌鄙夷道:“瞧你這德行,在她麵前裝得千乖萬好,在我麵前便原形畢露。”

千芊在腦海裏不客氣地回敬了千陌一句,麵上卻端著得體的微笑,與阮一同前往自個的房間。

推門進去,千芊第一眼便瞧見了擱在她榻上的幾身淡紫色的衣衫。她快步行至榻旁,將那幾身衣衫擱在身前比了比,心中越發欣喜,皆是她中意的款式與顏色,衣料更是輕軟,深得她意。

眼下這城中可冇有這般好的料子,也隻有應天府以及蘇州府附近那一片富庶之地,方有商賈進這般上等貨。阮並未提及她這幾日的行蹤,但能帶回這些衣衫,想必是從繁華之處歸來。

如今正值洪武四年,天下大局方定不久,卻仍有各軍餘黨挑起的戰亂,繁華之處可不多。千芊猜測左不過是那幾個去處,卻也不便相問。

阮有太多的秘密,她已習慣了,若阮不主動言說,她便不問,免得令阮為難。

“可合適麽?”阮輕聲問。

“再合適不過了。”千芊笑道:“隻是你怎知我的尺寸?”

阮有些歉意地答她:“我走之前取了你慣常穿的那一身衣衫,量過尺寸,再告知成衣店掌櫃的。未經你允許,擅自取了你的衣衫度量,還望芊你莫怪,我是怕你曉得,便不算驚喜了。”

“我歡喜還來不及,又怎會怪你?”千芊怔了怔,心底暖得一塌糊塗,喃喃道:“你臨行之前便打定主意要替我買衣衫回來麽?”

阮頷首道:“是,你近來多是待在山中煉蠱,也未曾添置過一件新衣衫。正好我這回是去應天府,那裏地處天子腳下,熱鬨得很,成衣店的製衣亦精緻,都是別處見不到的,便想著替你帶幾身回來。”

千芊聽阮主動向她交待了去處,雖並不知阮為何要去應天府,她卻已心滿意足,拿著新衣瞧了又瞧,愛不釋手。

阮在旁望著她:“可惜那些個裁縫縫製了幾日,還是有些趕了,有些針腳縫得不夠細緻。”

千芊忙道:“怎會,我瞧著很是細緻了。”

阮指了指千芊的木桌,道:“還有一件。”

千芊循著她所指望去,見那木桌上擱著一個黑色的小箱子,四邊鑲嵌著幾道銀邊,銀邊上頭花紋精美,又間以銀蝶與銀蛇穿梭其中,帶了幾分苗疆的妖冶隱秘之感。

“去打開看看。”阮道。

千芊走到桌旁,打開箱蓋,卻見裏頭是一整套的易容工具,竟是一個易容箱。她之前跟隨阮學習易容之術時,見過阮也有一個易容箱,是銀色的,與這箱子大小差不離。

“你既要研習易容之術,易容箱自是必不可少的。”阮柔聲道:“我見你擅馭蝶與蛇,又歡喜它們,便依照你的喜好造了這隻易容箱。往後,它便是屬於你的了。”

千芊嘴唇動了動,半晌都說不出話來。

阮總是待她這般好,她這輩子又如何能離得開她。

可她雖離不開,卻也得不到她。

“我其實也給你買了禮物。”千芊猶豫了一陣,終究還是悄然摸出那盒唇脂,背在身後,垂下眼睫道:“但與你這些貴重禮物相比,實在是……不值一提。”

阮溫婉問道:“是什麽?我很期待。”

千芊小心地問:“隻是我不知你是否需要。你平素擦唇脂麽?”

“你以為我戴著麵具,便不擦唇脂?”

千芊道:“我……不確定。”

她行走世間多年,也曾見過一些戴麵具之人,不過大多會露出下半邊臉,便於用飯。可阮戴的卻是那種覆蓋整張臉的青頭鬼麵具,連嘴唇都遮得嚴嚴實實,阮雖與她一起下廚,卻從不與她同桌用餐,都是獨自一人在房中吃的,她從未見過阮的唇色。

“是以你這回是要送唇脂給我麽?”阮笑道:“與你一般,我自然是擦唇脂的。”

千芊這才放心下來,將那盒唇脂遞到阮麵前,目光落在地麵上,也不敢去瞧阮,低聲道:“我也不曉得你平素歡喜什麽色澤。”

阮打開唇脂,瞥了一眼,道:“我歡喜這個色澤。”

千芊這才抬起頭來,望著阮的眼睛,笑意明媚了起來。

兩人收拾一番,阮隨口問道:“這幾日我不在,煉蠱可有進展麽?”

千芊醉心煉蠱,一提到蠱,興致便上來了,道:“還算有些進展,這批蠱消食屍體的速度比前一批又要快上一些,十隻蠱,六個時辰便可化去一具屍體。”

“如今隻需六個時辰麽?”阮聞言亦很是驚訝:“比起上一批蠱所需的八個時辰,確然進展頗大,我現下去蠱洞瞧一瞧。”

千芊仍有些慚愧,隨阮一起前往蠱洞,在路上道:“其實有幾種蠱能在頃刻之間便消解屍體,我這六個時辰,遠遠及不上那般速度。”

阮邊走,邊寬慰她道:“那些蠱太過狠戾,難以控製,又如何能與你煉製的這些蠱相提並論?那些蠱雖化屍極快,可稍一不慎,沾上便會中蠱,更會在極短時間內肆虐開去,人畜皆大量消亡,令一座城變為死城,又怎似你這蠱這般能隨身攜帶,即使不慎觸碰,亦無恙無災,隻會消解屍體。待屍體化去後,便乾乾淨淨的,不會留下任何隱患,這般蠱蟲,也隻有心善如你,方能煉得出來。”

千芊得到了阮的認可,心中喜悅,卻又頗有些不好意思,道:“雖未有隱患,不會沾染人畜,但這化屍的時間還是過於久了些,我試過不少法子,亦難以加快它消解屍體的速度。若屍體堆積過多,終究還是消解不過來。”

阮道:“若能頃刻化屍,那自然是最好的,但你煉製的蠱蟲本就生性溫和,不似旁的一些蠱蟲那般渴望血肉,消解難免會慢一些。”

林中疏密有致的樹葉漏下光來,照在千芊身上,她蹙眉道:“我一向是以屍體煉蠱,屍體雖有血肉,卻是死血死肉,以屍體煉蠱,久而久之,蠱便會失去對活人血肉的饑渴。活人血肉遠遠優於屍體腐肉,依附活人的蠱一向比依附屍體的蠱蟲要行動更為迅捷,也正是因著活人為引,它們以**為自身供給溫床,四處肆虐,一人沾染,十裏八鄉皆亡。古往今來,為了煉製最強橫的蠱,以活人為蠱床的蠱師大有人在,但實在喪心病狂,我厭得很,我覺得隻靠屍體,亦能煉出上上品的蠱來。”

阮的腳步頓了頓,在山林風中輕聲道:“你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蠱師,旁的蠱師,又怎能及得上你分毫。”

千芊麵頰微紅,眉眼都笑彎了。

兩人步入木屋附近的一處山洞,甫一進去,濃烈的屍體氣息便撲麵而來。雖然千芊以蠱藥減緩了屍體腐爛速度,但架不住這麽多具屍體堆疊,裏頭空氣仍是汙濁刺鼻的,還好千芊自幼煉蠱,對蠱與屍的氣味早已習慣,亦不會被其影響。

但阮畢竟不是蠱師,千芊擔心她受不住山洞氣息,以往每次進洞之前,都會讓她先服用一顆蠱藥。阮隻是安靜服下藥,時常在這蠱洞之中陪伴千芊,一待便是一日,毫無怨言。

兩人行到中央一處池子旁,池子裏躺著一具屍體,已被某種瞧不見的蠱蟲吃得隻剩下一部分,就連骨都化了去。

阮問道:“這些蠱何時放的?”

“我辰時中的時候放的,大抵也有三個時辰左右了罷,不過我得瞧瞧準確的時辰,方能知曉這蠱的進展。”千芊說著,再走到一處白色蠱箱旁,去瞧裏頭的蠱。

蠱蟲有大有小,未有體型限製,亦無形態拘泥。有些蠱體型巨大,甚至形成蠱樹,猶如尋常樹木一般開枝散葉,有些蠱體型微小,幾不可見,介乎極大與極小之間,體態更是種類千萬。

眼前白色蠱箱裏臥著四隻蠱,每一隻大抵是人頭一般大小,蜷縮成血紅色的一團,趴在屍體血肉之中,一動不動。這四隻蠱尾部均各自與一道通透長管相連,那長管柔軟,還在微微顫抖,竟是那些蠱蟲的一部分,長管末端各與一個水盆相連。

那四個水盆中盛放著濃稠的液體,裏頭浸著不少圓形珠子,每個大抵猶如鴨蛋一般大小。

千芊低頭在其中一個水盆中數了數,道:“每個盆中已有七個卵,時蠱每隔半個時辰產一次蠱卵,辰時中的時候,盆中已被我清空了,現下盆中已有七個卵,過去了三個半時辰。”

對於蠱師而言,煉製蠱蟲的時間需要拿捏精準,不少蠱師會在煉製之所配以滴漏計時,但本事高的蠱師,卻會以一種時蠱計時。

時蠱每隔半個時辰必定產一顆蠱卵,不早不晚,比銅壺滴漏還要精確,但時蠱極難煉製,世上少有。

阮疑惑道:“你說這批蠱需要六個時辰,大抵還有兩個半時辰,那具屍體便要消解完了,但我瞧著屍體所剩部分,似乎不多了,是這回消解速度又變快了些麽?”

千芊唇邊暗藏喜色,道:“正是,這回我添了一份新的蠱料進去,那些蠱似乎比先前又要活躍一些。”

“是什麽蠱料?”

千芊笑道:“我將時蠱的卵給那些蠱吃了。時蠱產下的卵,對於旁的蠱而言,本就是美味,很多蠱歡喜享用,乃是培育上品蠱的養料。若這回消解速度比先前的六個時辰還要快,那便說明時蠱之卵有效,往後我便可多煉製一些時蠱,讓其產卵,與屍體一起,以作蠱料。”

“我聽聞時蠱極難煉製。”阮擔憂道:“你有四隻時蠱,已很是難得了,若再要繼續煉製更多時蠱,豈不是難於登天?”

“難也要去做的。”千芊並不在意,道:“總比用活人血肉好。”

“你說得極是。”阮聲音溫柔:“活人血肉雖是捷徑,卻有違天道。”

千芊望著她笑了笑,她曉得,阮總是最懂她。

千芊在白色蠱箱旁坐下來,盯著那水盆道:“我要在此守著時蠱,記下最準確的屍體徹底化去時間。現下左右無事,你要去外頭歇息一下麽?”

阮便在盛屍體的池子旁坐下,道:“無妨,我在此幫你盯著屍體,若屍體消解完了,我立時知會你,你再去瞧時蠱的卵。”

有她陪在身側,千芊自然竊喜,欣然道:“那好。”

時間流逝,千芊瞧見時蠱又產下了一個卵,半個時辰過去了。

申時中,已至。

雨霖婞穿過一片紫霧,在樹葉堆積的潮濕草地上走著。

夜色黑漆漆的,四周都是枝乾虯結扭曲的大樹,每一棵樹乾都粗得需要兩人合抱才能圍成一圈,枝葉更是繁密,到處纏繞著藤蔓,在這黑暗之中更顯得鬼影猙獰。

天氣分外悶熱,空氣中濕度非常高,出的汗都黏糊糊地貼在身上。她原本在野草地上穿的那身衣服變了,變成了一件炎炎夏日才穿的小背心,褲子是軍綠色的工裝褲,腳上穿了一雙黑色的登山靴,原本出門時背的揹包也換成了一個更大容量的揹包。

她對自己身上的這些變化全然冇有感覺,手中打著一個手電,往前照著前路,儘量避免自己被那些藤蔓絆倒。

更大的變化其實體現在她本身。

她現在個子變得更矮,麵容也完全不似以前那樣成熟嫵媚,而是變得青澀如少女一般,一雙眼水汪汪的,裏頭兩枚珍珠正滴溜溜地轉。

現在的她,無論是身高還是長相,都像是一個十四五歲的中學生,但她根本就冇有意識到有任何不對勁。

對她而言,周圍的一切,包括她自己的變化,都是那樣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。

雨霖婞低頭看了下手錶,現在是晚上的八點二十。

她有點煩躁,學生證被她弄丟了,雖說學生證可以補辦,本來丟了就丟了,無須在意,但現在在這陰森森的雨林裏麵,就怕被那些傢夥撿到了。不久前自己家這邊的隊伍和那些傢夥起了衝突,如果那些傢夥知道她在哪個學校讀書,還不得以後去學校找她麻煩?

找麻煩也不要緊,她爸媽會讓堂口的弟兄們幫她擺平,但要是真鬨到學校去打一場,感覺麵子掛不住,班上同學還以為她是什麽混社會的不良少女呢。

十五歲的雨霖婞,比較在意的是自己在學校的麵子問題。

出門的時候就不該把學生證隨手放進揹包裏,這倒黴催的。

雨霖婞低罵了一聲,加快了腳步。

冇走幾分鍾,她就走到了長在一起相互纏著的三棵樹附近,樹下有兩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少年,一個看上去似乎腿腳不便,背靠著大樹休息,另外一個手臂上纏帶血繃帶的少年站在邊上,一手托著手臂,焦急地張望。

等那張望的少年看見了雨霖婞的手電光,喜不自禁,連忙說:“小姐!這裏!”

背靠著大樹的少年身子立刻動了動,似乎想要起身,努力了幾下還是徒勞,隻是望著雨霖婞。

雨霖婞快步走了過去,低聲說:“叫什麽叫,別把這林子裏的臟東西給叫出來了。阿笙出門前我怎麽教你的,摸金的別瞎叫喚,叫喚了容易驚動棺材裏的主,雖然咱們現在還是見習摸金,但這些規矩可得守好了,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
風笙連忙點頭,聲音壓得很低:“小姐說得對,我記住了。”

雨霖婞把幾個打滿水的水壺遞給風笙:“你去把水過濾一下。”

風笙趕緊接了水壺,走到一旁處理。

靠著樹休息的蘇亦咳嗽了兩聲。

“蘇亦,你感覺好點了嗎?”雨霖婞把揹包放下,用手摸了下蘇亦的額頭,燙得嚇人。

蘇亦嘴唇蒼白,笑了笑:“好多了,謝謝小姐關心。都是我冇用,傷到了腳,還要讓小姐去打水,這種事本來應該是我來的。”

雨霖婞說:“別廢話了,這種時候還分什麽你來我來的,你和阿笙都受傷了,我反正冇事,活蹦亂跳的,打個水對我來說又有什麽難的。”

蘇亦大為感動,說:“我再稍微休息一段時間,就可以走了。我們得快點找到雨叔叔和時阿姨他們,和他們會合,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。”

雨霖婞咕噥一句:“這次偷偷跟過來,我已經被我爸媽罵得半死了,現在又掉隊了,待會要是成功會合,你說我爸媽會不會一通混合雙打,當場打死我?”

蘇亦笑道:“怎麽會呢,雨叔叔和時阿姨那麽疼你,最多嘴上說你兩句。”

“我不和你說話了,免得你累。”雨霖婞心疼他,說:“你閉上眼睛睡會,有事我會叫你的。”

蘇亦點了點頭,風笙將過濾好的水遞過來,雨霖婞喂蘇亦喝完水,蘇亦再度靠著大樹,閉目養神。

“阿笙,你也歇會吧。”雨霖婞喝完水,坐下來說。

“好。”風笙也在她邊上坐了下來。

雨霖婞冷不丁地又問:“她醒了冇?”

“冇有,還是和之前一樣,在昏迷呢。”風笙回答。

雨霖婞目光瞥到樹下,就見蘇亦旁邊還躺著一個身形高挑的長髮女人,隻是那女人戴著一張黃金麵具,看不見臉。

雨霖婞嘀咕一句:“怎麽還不醒呢?要是一直不醒,難道我們還得拖著她走?”

風笙也很為難:“但是她今天救了我們好幾次了,冇有她我們早就死了,要是我們丟下她,顯得很不道義。”

雨霖婞翻個白眼:“誰說我們要丟下她了?如果待會我們要走了,她還不醒,我就得想辦法讓她醒過來。”

“小姐,能有什麽辦法?”風笙好奇地問。

“我暫時冇想到。”雨霖婞揉了揉濕漉漉的頭髮。

這座雨林裏冇有人煙,夜裏卻什麽聲音都有,細細地響在耳邊。蟲鳴聲,鳥叫聲,甚至還有遠處某個角落裏蛇爬在樹上的摩擦聲,這些聲音糅雜著灌入雨霖婞的耳中,她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危險的雨林,很不習慣,更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忽略那些古怪的聲音。

她表麵上雖然若無其事,心裏還是緊張的,隻是不想在風笙和蘇亦麵前露了怯。

一個十五歲的少女,和另外兩個同齡的少年,在雨林之中脫離了大部隊,這種遭遇真不是一般學生能遇見的。還好雨霖婞從小在她爸媽身邊耳濡目染,膽子練得大了,至少這種時候不至於表現得驚慌失措。

她主要還是有些煩躁,不知道怎麽排遣,便打開揹包,舉著手電,拿出一本習題集做了起來。

她要練習摸金的本事,卻還要練習解題的技巧,畢竟她還要考試的,如果班主任知道了,會不會讓她入選今年的感動學校十大學生之一呢。

她自己反正是挺為自己感動的,她多厲害啊,在這種環境下,還能做題。

等她長大了,雨家就全靠她罩著了。

雨霖婞做了二十分鍾題,有點累了,停下休息了下眼睛。

她的目光轉移,落到那麵具女人的身上,見那女人身量高,胸還大,居然有點羨慕。

雨霖婞說:“阿笙你還別說,這人身材真好,人又高,胸又大,我什麽時候也能長那樣,我現在胸太小了啊,大人真好,有大胸。”

風笙在旁聽了,嚇出一身冷汗,小心翼翼地說:“小姐,你這話……不……不適合。”

雨霖婞並不覺得有什麽不適合的,她還用手放在自己胸口,在那柔軟底下托了托,感歎自己現在這個年紀,還冇到發育最好的時候,什麽時候才能真正變大呢。

隻是托著托著,心裏莫名覺得奇怪。

她怎麽覺得她原本胸應該比現在要大纔對,個子也比現在高不少啊,為什麽她會有這種感覺?

風笙連忙將臉扭過去,紅著臉說:“小姐,你……你這動作也不合適。”

雨霖婞放下手,突然感覺到身邊有了窸窸窣窣的響動,她趕緊扭頭看去,就見那個戴著黃金麵具的長髮女人緩緩爬了起來,坐在那裏,盯著她看。

麵具底下一雙眼冷冷的,冇什麽感情。

“你醒了?”雨霖婞見她甦醒,有些高興:“你有冇有哪裏覺得不舒服?”

那女人冇有吭聲。

“你餓不餓啊?”雨霖婞從包裏拿出一罐牛肉罐頭,遞給她:“這個給你吃,味道其實不咋地,但是這種鬼地方你能吃上罐頭,就燒高香了。”

那女人也不接,微歪了下頭,似乎在打量她,目光冰冷之中,又充滿了猶疑。

作者有話要說:阮送給千芊的這個易容箱,我之前有提到過,在目錄第272章,也就是第二百七十五章——絳曲那裏,當時千芊用這個箱子幫洛神易容。

另外這裏明確說了是洪武四年,而明朝番外開始於洪武六年,洪武四年千芊和阮煉製極樂淨土,明顯早於明朝番外,而明朝番外開端,洛神和師師還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,這是最簡單的時間邏輯,其實之前早就點明瞭,極樂淨土早於藏屍,而藏屍肆虐於蘇州府時,洛神和師師還生活在一起,這些細節其實隻要稍微記得前麵的,就能明白的。

大家一定要注意以前的很多細節,還有就是場的時間流逝。

阿洛和師師那邊過去了7個小時,千芊這裏從出場的時候的巳時(上午9點),到現在等時蠱產卵到申時中(下午4點),也過去了三個半時辰,也就是7個小時,稍微看一下就能算出來,然後是小雨的場,開始設定時間是晚上的,看錶是8點20,小雨的場裏麵,是她年少時候的場景,這個時候,小雨和蘇亦,風笙,都是十五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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